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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刚公交车回来，老二怀里睡，老大肩头睡，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哪。
上车时，空位很多，我们坐在靠前门的双人座上。孩子们都睡着了，我几近冒烟的嗓子终于也能歇歇了。
过道那边的双人座上坐着母子俩，年轻的妈妈正与可爱的儿子逗乐。正对着车门的双人座上挤着两位小美女，超短裤、渔夫帽，年轻就是好。前门的另一侧端坐着两位农民工，我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，公交车上我见过的农民工几乎都是挺直腰板坐着一动不动，他们不看手机，不需要左倚右靠。过了中门的双人座上，一位三十来岁的小伙子（没错），戴着眼镜，白衬衫，手里扶的包乖乖站在他腿上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，一如所有被生活裹挟着往前的苦逼中年人，不知该流露怎样的情绪。再远处看不大清，每个座位都承载着生活的一种滋味，一个车厢也许就能装下一个世界。
中途有一站从中门上来几个人，有三个往我们这边走，一对父子在门的那一边扶住了，另一个人直往我们这走，好像我这里还有空位一样。他扶住了这边的扶手，盯着线路图语气坚定地说：“夏威夷，你看，下一站就是夏威夷，我就是要去夏威夷。”原以为他和那父子俩认识，因为他好像对他们说的，可是后来发现他们并不认识。一路上他不停地转着脑袋又抠嘴巴，就像小孩子吃手一样，又不时地挠挠头，呵呵笑两声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，不大做声，只他一个人关心着周围的一切，不光要看看，还要嘟哝两句，空气中仿佛有个人在听他说话。因为隔我最近，他总瞅我抱着的孩子，我一直在想万一他伸手过来抢怎么办？好在马上就要到站。
可他居然还和我们一站下车，我拉着老大在站台里等了一会，看着他抡着双臂昂首挺胸闯红灯过了马路，我才终于放心。
孩子问我：“他现在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？知道自己在哪里吗？”我说应该不知道。可是难道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现在哪里？要去哪里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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