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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小西 图 | 网络
那第二具尸体，正是那个被赵婶认成凶手的李大牛。
李大牛的尸体被发现在赵婶家的井里，李大牛后脑勺有明显的重击伤口，而且看尸体表皮发白的程度，该是泡了一晚上，由此推断，估计是先打死，后抛尸于井中。
由于李大牛父母都去了，到现在也没娶个亲，所以李大牛一直都是一个人住，他失踪了一晚上，也没人能说出个具体时间。
大家都在说是赵婶以为李大牛是杀她老公的凶手，所以把他杀了，可发现尸体的第一个人，也正是赵婶。
这一事，又成了这个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话题。
“老公，修理厂的人该来了吧？为什么这么久了，连个音讯都没有？”
房间里，柏妮再次催促了这件事，两天时间发生了两起命案，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。
“快了，再等等吧。”徐枫躺在床上，闭目养神。
“你不打我打。”说着，柏妮一把拿过徐枫枕边的手机。
徐枫睁眼，看见柏妮正在看自己的手机，有些心慌，他急忙又给抢了过来，可还是被柏妮打开了通话记录。
“你……”柏妮一眼就看完了屏幕上的内容，疑惑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，“我看见了，你的通话记录里，每天都是打给你妈妈的，你……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给修理厂，对不对？”
徐枫拿着手机，眼神躲避着，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解释解释。
“你为了什么呀？就为了呆在这吗？这有什么好的呀你要留下来，你……”柏妮说着说着，似乎想到了什么，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愈发浓重，“你……是不是和村里死的那两个人有关？”
她突然回想起了他们来到这个村里的所有经过，还有赵愣子和李大牛死的那天晚上，徐枫半夜都有出过门，瞬间，她不寒而栗……
徐枫依旧低着头，手里紧紧地抓住了被子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。
柏妮从他的沉默里，读取到了肯定的回答，是这样没错了。
“徐枫……你来这，是为了杀人的，对吗？”
“我早就让你别跟来了！你不听！”徐枫突然的一声吼，把柏妮吓了一大跳，他又用手抹了抹脸，“对，人是我杀的，我本来就是想一个人来，你偏要跟着……”
“为什么啊？你为什么要杀人？”
“柏妮，你听我说，”徐枫双手搭上了柏妮的肩膀，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，“这事，不用你知道，你现在，就去村口开车，那车根本就没事，是我装作点不燃的，你走，你现在就走，我不想拖累你。”
说着，徐枫便起身，清理起了柏妮的背包。
“徐枫，你到底什么意思？为什么我不能知道？你身上背的可是人命啊！”柏妮心急地哭了出来，可徐枫并没有搭理她，一直埋头帮她收拾衣物。
“徐枫，徐枫……你看着我，”柏妮一把拉过徐枫，眼泪婆沙地盯着他，用一种乞求的语气说道，“不管你发生什么事，我和你一起承担，我求你了，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外人好吗？”
徐枫温柔地抹了抹她脸上的热泪，心疼地皱了皱眉。随即他一把拉过柏妮，把背包挂在了她的身上，一直把她推到门口。
“你别这样，我不走，我不走……”柏妮一边哭一边喊着。
可徐枫刚把门一打开，两人都愣住了——门口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票人。
“徐老板，去哪呀？”站在门口的村书记，阴阳怪气地看着他们，他右手上握着的木棒带有节奏地敲打着自己的左手。
徐枫冷静了会，又笑着说道：“没什么，我女朋友身体不适，她想先回去了。”
柏妮见门口的人越来越多，似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跟木棍，她赶忙躲到了徐枫的身后。
“杀了人，还想跑？”村长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。
“你说什么呢？我怎么听不明白？”徐枫还是一脸憨笑的样子。
“装什么装？”突然，人群后方传来了王婶的喊声，“我刚刚都听见了，你自己说的，是你杀的赵愣子和李大牛。”
“就是，自从你们俩来了村里，就没好事，不是你们还有谁。”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。
“烧死他们，烧死他们……”甚至有人提出了私刑。
徐枫渐渐收起了笑容，知道这下是没法装下去了。
“怎么样徐老板？你是交代不交代？你一个村外人，和那两人什么仇什么怨，你要下如此狠手？”
此时村书记等人快挤满了半个屋子，徐枫和柏妮也被逼到了床边。
徐枫瞬间一个转身，挪到了床边，又拿出了早就藏在枕头底下的那一把枪，一把举起对准了眼前的这些人。
瞬间，房内一片哗然，村书记更是慌张不已，双手举过头顶，手中的木棒掉落在地上，身后的村民看见村书记的举动，一个个也丢下了手中的武器。
柏妮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她怎么都不会想到，这个枕边人居然还藏着枪支。
“全都给老子退出去，不然老子就开枪了！谁敢跑，老子就崩死他！”徐枫大声吼了一句，大家纷纷照做，一个个都退出了房间。
徐枫一步一步地跟着村民们走到了房门口，脸上浮现着他从来不曾有过的狠。
“徐老板，你冷静，万事好商量，我们……我们和你到底有什么仇啊？你要这样害我们？”村书记哭丧着脸，不敢轻举妄动半分。
“呵呵，什么仇？血海深仇！”徐枫的吼声随着这些石房发出一阵阵回音。
“我想你们应该都还记得三年前，南安高速上的那起车祸吧？”
徐枫一提到那起车祸，村民们又是一片哗然……
“那起车祸，又不是我们造成的。”村书记当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，他赶忙解释道。
“是吗？好啊，你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。”
说着，徐枫左手拿的枪，又换成了右手，这枪一动，村民们便紧张了几分，虽说一把手枪只有七发子弹，可谁也不愿意做那其中之一啊。
“三年前的大年三十前夕，一个叫林敏的女人跟着她几个女同事正在外地出差，她们一行人为了赶回家过年，选择了连夜走高速回家，而她们，就是上了这个南安高速。”
“就在上高速不久，车胎打滑，车身直接撞出了高速护栏，掉在了路基下面的干河床里，整个车子，都变形了，可因为天黑，来往的车又少，她们一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，无一生还！”
“当人们发现她们的时候，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人还待在原座，而后座的两人却被冲力甩出去好远好远，奇怪的是，她们身上的大衣、皮靴、围巾、耳环等各种随身物品和她们的钱财，全都不见了。”
徐枫说到这里，露出了可怕的笑容，村民们紧盯着徐枫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躲了躲。
“而那个坐在后座的林敏，她是最惨的，被人扒得只剩下贴身的衬衫，连裤子都给她扒了，她耳朵上的那对耳环，是硬生生被拽下来的，耳朵上被扯出了一个大豁口，流了一地的血，多疼啊！”
“后来，经警方证实，除了司机和副驾驶是因为车祸当场死亡的之外，后座的两人，都是被活活冻死的。而根据地上的脚印，显示有几个人从几百米外的村庄，也就是这个赤雪村，来到了车祸现场，又回去了，可当天晚上，警方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个报警电话。后来警方来到村里走访，村民们却众口一词，对于车祸的事情全部都说不知道，可笑吗？”
“我，我，”徐枫用左手狠狠地对自己的脸指了指，“我就是林敏的弟弟，亲弟弟，我无法想象我的姐姐，她当时经历了怎样的绝望，车祸造成的剧痛使她动弹不得，但也许还能发出求救声，然而她看见人来了，她以为自己有救了，可那群人却走过来扒下了她的衣服、鞋子、耳环，然后就走了，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，一点一点地被冻僵，直至冻死……”
此时，徐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，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打转，下一秒即将要崩盘的样子。
“在我姐姐的丧礼上，我亲眼看见我的姐夫，哭得撕心裂肺，我姐夫抱着他那才刚满三岁的小孩，他说‘小元啊，小元以后没有妈妈了’。”
徐枫的脸被憋得满脸通红，他哭到面部扭曲，哭到鼻涕和眼泪都混在了一起，他用左右一把抹了抹脸上的混合物，又恢复了那副凶狠的样子。
“我就想问问你们，你们那个年，收获颇多，是不是过得特别开心啊？王婶，那皮草暖和吗？赵婶，那耳环好看吗？吴婶，那皮靴高跟的，您穿着不磨脚吗？我没了姐姐，我姐夫没了妻子，我侄子没了妈妈，你们开心吗？开心吗？”
徐枫吼完最后一句，拿着枪不停地乱指着，村民们看着病态的徐枫，生怕他愤怒冲上了头就开了枪，毕竟他已经杀了两个人了。
“不，不关我的事……”这时，赵婶把她耳朵上的那对耳环丢在了徐枫的脚边，“不关我的事，是我老公去拿的，你已经杀了他，跟我没有关系了。”
“对对，也不关我的事，”说着吴婶也把脚下的鞋扔到了徐枫的脚边。
“这是李大牛向我示好，送我的，他也死了，不关我的事啊，那次村书记和王叔也去了，还有老沈，老沈也去了，你去找他们，放了我们吧……”
“臭娘们你说什么呢？”吴婶老公听到这话，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到吴婶脸上，“你他..*..妈是不是和李大牛有一腿？”
瞬时间，人群里混成一团。
“王叔和村书记拿的最多了，你找他们吧……”
“闭嘴你！”王叔听到身边的赵家儿子这么一说，就是一棒子打在了他脑袋上，瞬间，赵家儿子到在了地上。
“姓王的！我操你大爷！”赵婶看见自己儿子倒在了地上，拿起房门前的坛子就是往王叔头上一砸，王叔也当场头破血流，一倒不起。
“是村书记让我们对警察闭口不谈的，你找村书记，放过我们吧……”村书记听到这话也转过身踹了那人一脚。
场面一片混乱，其他人上前劝架，不料也被打了一顿，亲戚帮亲戚的架，亲家帮亲家的架，索性，这些人就互相扭打在了一起，自相残杀。
徐枫撇嘴一笑：“果然，这就是你们的本性……”
徐枫转身，只见柏妮站在自己跟前，哭得泣不成声。
“为什么……你从来都不曾跟我说过……”
他愧疚地躲开了柏妮的目光，一把拉过她的手，从右侧的窗子里跑了出去，连行李都不要了。
身后的人还在打架，甚至有人拿出了家里的菜刀……根本无暇顾忌这两个城里人已经跑了。
徐枫拉着柏妮，一路跑到了村口，他们赶紧上了车，离开了赤雪村。
再次行驶在南安高速上，徐枫觉得无比的痛快。可柏妮却觉得痛苦万分，她坐在副驾驶上，头靠着窗，不敢靠近身边的人。
徐枫看了看，叹了一口气说道：“这事我计划了很久了，本来，我是想和他们同归于尽，可你，是我这些年计划中的变故，为了你的安全，我不得不带你走，你放心，回家我就去警察局自首，而且这枪，”
徐枫又拎起了车表盘上的那把枪，“是假的，玩具枪，他们那群人，是咎由自取，自己吓自己。”
“徐枫，你做这些事，究竟有没有想过我……”柏妮始终面无表情的哭着，她也感受到了那种绝望。
“对不起，柏妮……这事我不做，我死不瞑目……”
最后，徐枫回到城市后，就去警察局投案自首了。
警方带着徐枫又再次回到了这个村庄，经警方调查，除了赵愣子和李大牛两起命案外，还有被菜坛子砸死的王叔、被木棍打死赵家儿子、村书记和其他几个人也被围殴导致重伤，村书记更是生不如死，成了植物人……
警方也逮捕了杀死王叔的赵婶，和其它参与斗殴的其他村民们。
经徐枫交代，赵家儿子办酒席那天，徐枫就骗赵愣子，想跟村里谈一笔大买卖，赵愣子因想吃独食，就约着徐枫夜里一叙，于是就有了赵愣子和赵婶说自己去李大牛家喝酒的借口。
而当时，赵愣子本来就醉了不少，徐枫约他出来后又灌了不少，结果醉的不省人事，后来徐枫直接把他丢到了山包上。由于大雪天气，脚印都被雪所覆盖。
而李大牛相对简单点，当徐枫知道李大牛是独居后，当天半夜就直接潜入他家，直接用砖头将其拍死，随后直接丢到了赵婶家大院前的井里。
其实，若事情再回到三年前，当时的村民，哪怕是真的缺钱，拿走了财物，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报个警，或许结局都不会是这样。
野兽尚有良知，良心这东西，无关学识，无关年代，这是人最起码要有的人性。
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，他们，没有。
- -第156个原创故事- -
上集回顾:出门别穿太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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